環(huán)球訊息：童年的終結——《小滿》（中國奇譚第五話）
【資料圖】
小滿是生活在水邊的孩子，出于偶然的經(jīng)歷，他對一條鲇魚產(chǎn)生了恐懼感。因為害怕鲇魚，小滿讓母親把養(yǎng)在房間的金魚拿走；即使是在夢里，小滿也會夢見鲇魚襲擊他。小滿對鲇魚的恐懼來自于動畫開頭在水中的奇遇，這可能來自夢，也可能是真實的經(jīng)歷，但作為一種告知結果的表現(xiàn)手法，是夢還是真實顯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滿因為偶然因素對作為常見生物的鲇魚有了恐懼感這一事實被展示了出來，這符合童年時期的特征。（如果小滿對鲇魚的恐懼感來自于夢，那它做噩夢的緣由或許是出自作為本集故事原型的《三潭印月》中的鲇魚精也未可知）
童年是與幻想交織而行的短暫旅途，在一次玩耍時，小滿和他的朋友發(fā)現(xiàn)了藏在一處庭院里廢棄枯井。膽大的孩子們直接就想到了到井底去探險。在黑暗的井下，他們欣喜的發(fā)現(xiàn)了一艘雄偉、堂皇的大寶船。船是承載著人前往無邊的大海的工具，被孩子們理所當然的投射了勇敢和浪漫的特質(zhì)。在船上，他們歡喜地扮演水手，玩著“大海戰(zhàn)游戲”。無獨有偶，孩子們在井底這艘船上，發(fā)現(xiàn)了印著鲇魚的紋章。害怕鲇魚的小滿訝異地發(fā)現(xiàn)伙伴們對紋章上的鲇魚喜愛之至，不同于小滿的恐懼，在朋友眼里是紋章上的鲇魚是“可愛的，美麗的”。這些評價讓小滿不自覺再次審視鲇魚的形象，懷疑自己之前對鲇魚的認知是否正確。漸漸地，那個“可愛的、美麗的”的意象，取代了此前鲇魚可怖的印象。紋章被朋友不小心打碎了，小滿也許是出于憐憫和此前對鲇魚的“偏見”的后悔，把那些碎片帶回了家重新拼合，收藏了起來。此后再次夢見鲇魚時，夢中的鲇魚在活潑地與小滿嬉戲，夢中的小滿心滿意足地笑著。此時對于小滿，鲇魚作為一種意象，它的意義已徹底發(fā)生了轉變。（我不用和解這個詞，這個詞在價值層面上我看來有點泛化了，什么都是和解，靠嫩娘）
然而，在故事的末尾，和母親前往菜市的小滿再次看見了鲇魚。這次的鲇魚，既不是那個在水里興風作浪，襲擊小滿的可怕怪物。也不是那個可愛友好，同小滿嬉戲的伙伴。鲇魚只是鲇魚，被干癟的擺在菜市上切塊出售。母親問一向愛吃魚的小滿要不要買一塊，小滿帶著有些害怕的語氣回絕了。小滿此時的恐懼自然不是那種刻在人類本能中對死物的恐懼，而是一種孩童對世界童話般的認知被剝離，開始面對“現(xiàn)實”世界的恐懼。此后，小滿再次觀察世界時，童話色彩般的濾鏡消失了。小滿一個人失落地回到了撿到鲇魚紋章的井底，那艘孩子們眼里的“大寶船”的真實面目也被展示給了觀眾——只是一處殘骸，幾塊干枯地躺在井底的破舊木板。
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觀察世界，再自以為是賦予的感情而后失落，正是童年的特點。一旦察覺到這點，童年就會就像小時候玩肥皂水時吹的泡泡一樣，在陽光下飛的多高多遠，都會無可奈何的消逝。
當然，童年也不是如此脆弱的東西。它的終結雖然是早晚的事，但是在這之前，它還會陪伴我們好長一會，度過最純真的歲月。故事的最后，小滿把它拼好的那個鲇魚紋章從箱子里取了出來，掛在房間的墻上，重新無憂無慮的和他的伙伴去玩了。小滿的童年也許會漸漸褪色，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不是嗎？
題外話：
“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提起高中學過的詩詞，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一句。時過境遷這種主題一直很吸引我，我愿意給《小滿》寫篇東西，這是一個重要因素。上美的頂尖制作——無論是極富東方藝術特色的表現(xiàn)方式，還是多處使用虛實結合的方法來塑造童年的感覺都為《小滿》增色不少。但是，有人愿意把童年和消逝這個并不多討喜還難以捕捉的主題提上議程，最終把它做成動畫，這在我看來是更為重要的。
